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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出东方
从文明比对看民族复兴的必然性
来源:中国法治 作者:陈傲生 陈韵松  日期:2021-4-14 字体: [大][中][小]

  华夏自黄河文明发源,在人类历史上长期遥遥领先,虽几经起伏,中华文明终成为世界上唯一延续至今的古文明。

  中华文明生存的地理条件最艰苦。中国是世界两大自然灾害带——北半球中纬度自然灾害带和环太平洋自然灾害带的交汇点。形成古文明的四条大河中,其它三条都是比较直的从源头流入大海,唯独黄河呈一个巨大的“几”字形,一看就是一条非常暴虐的河流。根据历史记载,商朝的时候至少六次迁都,主要原因就是黄河泛滥。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恶劣的生存环境对中华民族来说,是坏事也是好事,是灾难也是幸运。严酷的生存斗争,形成了中华文明的内核——集体性,斗争性。这既是生产的需要,也是分配的需要,归根结底,是生存的需要。

  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农耕文明,劳动剩余不足。要维持生存就必须强调生产性同时反对分配中的掠夺性,一旦生产不足或者分配失衡,就会出现生存危机。个人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生产力水平高度发达的今天如此,古代就更是如此。不论是发展生产还是与频发的自然灾害做斗争,中华民族的祖先们都必须学会组织起来、团结起来,依靠集体的力量提高征服自然的能力,增加个体生存的机率。强调个人服从集体,少数服从多数,用集体的力量实现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构成了中华文明的内核之集体性。集体性使得中国人民具有高度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对国家和民族有高度的认同感,中华民族因此具有强大的凝聚力。

  发展生产,抵御灾害,就必然要与天斗与地斗;防止强者分配上的掠夺打破弱者的生存平衡,危及族群繁衍生息,就必然与人斗。强调生产上的奋斗和分配上的反抗以保障族群利益最大化和个人利益最大化平衡构成了中华文明的另一内核 ――斗争性。斗争性使得中国人民具有其他文明人们难以理解的牺牲精神。

  斗争性不仅在中华文明中居于核心地位,在世界文明中也是最独特的存在。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无神论文明。世界文明主要包括中华世俗文明体系和神圣文明体系。神圣文明信仰有完整理论体系的高级宗教,主要包括基督教文明,伊斯兰教文明和印度教文明。在西文神话里,天地是神创造的,人类是神创造的,连躲避自然灾害的诺亚方舟神都准备好了。神话精神满满的都是妥协和服从。让被压迫者放弃斗争是全部压迫者政治、文化的核心。一位伟大的人物说过:宗教是人类精神的麻醉剂。宗教让人放弃今生现实的幸福生活而追求虚无的来世幸福,本质就是让人民放弃斗争,既放弃生产斗争,更放弃对分配掠夺的斗争。

  在东方神话里,神话精神则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不屈和抗争。天破了,自己炼石来补;洪水泛滥,自己挖河渠疏通;疾病流行,神农尝百草;在东海淹死了,就把东海填平;被太阳暴晒了,就把太阳射下来。从“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到“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的质问再到“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明换新天”的豪迈,斧头劈开的天地间,到处都是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斗争性是推动中国古代社会进步的最伟大力量。每当统治者腐朽堕落,走到劳动者利益的对立面,人民就开始跟政权离心离德。掠夺加剧,一旦打破分配平衡,底层人民出现生存危机,农民起义就会此起彼伏,直到推翻统治。对生产资料进行重新分配,广大农民因耕者有其田而恢复生产积极性;对统治阶层进行大换血,打开阶层流动通道。相对公平的财富分配,人民对政权的认同感提高,集体意识增强,民族凝聚力转化为对国家的支持。无内患则外患不生,这时政治统一、国家强大、民族兴盛。中世纪的欧洲千年黑暗而中国历史却出现王朝更替的周期律,就是中华文明的斗争性破旧立新保持了生产和分配的相对平衡。反掠夺就要斗争性,斗争就要集体性,个人反抗无济于事。所以中华文明内核统一于集体性和斗争性,这是生存和发展的辩证。中华民族长期保持活力,兴盛不衰的原因在于此,中华文明能成为唯一延续至今古文明的原因也在于此。克劳塞维茨说:“物质的原因和结果不过是刀柄,精神的原因和结果才是贵重的金属,才是真正锋利的刀刃。”相较于被宗教神学阉割了斗争精神的世界其它文明,中华文明的刀刃远为锋利。

  近代中国却严重落后了,晚清积贫积弱的国家现实促使中华民族的先进分子开始救亡图存。意识到“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先行者们,从洋务运动到维新变法再到资产阶级共和;从器不如人到制不如人再到思想文化不如人,进行了艰苦的探索,但终归于失败。近代中国落后物质的原因是农业文明在生产力水平上落后于工业文明整整一代;精神上的原因则是集民族压迫和阶级压迫于一身的清政权,消蚀了中华文明的集体性,合法性得不到人民的认可,人民抽掉了对政权的支持,国家因此涣散。分析历史,把握住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历史的脉络才能说清楚,讲透彻。把中国近代落后的根源归结到科举制度,闭关锁国甚至中国人的劣根性之类的东西上,反思历史的方向就会发生错误,对我们未来道路的选择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先行者们探索失败的根本原因都是力图依托少数精英完成对社会的改造 。严复在译著孟德斯鸠《法意•卷五按语》中说:“中国自秦以来,无所谓天下也,无所谓国也,皆家而已……顾其所利害者,亦利害于一家而已,未尝为天下计也”。深刻地点出了晚清至弱之源。以血缘和姓氏为核心的封建王朝,统治者只对家族、姓氏负责,不对国家民族和人民负责,全社会没有“天下为公”的理念和实践。私有制使国家与百姓脱节,人民一盘散沙,政府无法把人民组织起来成为支持国家的力量。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 ,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产生了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马克思主义本质上是一门关于斗争的学说,是欧洲继资本主义文艺复兴运动之后的又一次思想启蒙运动。不过这是无产阶级,是劳动者,是全天下所有被压迫者的思想启蒙运动。马克思主义开创性地提出了生产资料公有的制度设计,人类社会得以破解因生产资料兼并而失去生活资料引发底层反抗导致王朝更替的生产资料私有制之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华文明精神内核相通,中华民族的先进分子深刻认识到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的正确性,并团结在共产党的旗帜下,中华民族的自强之路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1921年是中国历史甚至是世界历史的分界点,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了奋斗目标不是为了自己私利的政党。在此之前,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私利逻辑的确可以解读历史,在形形色色的各类运动中,人民只是炮灰,最终的胜利果实和他们无关。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和建设与世界上、历史上的各种运动的本质区别是:从一开始,伟大的事业就不存在任何私利,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为国为民。从这一刻起,中华民族真正浴火重生,留下了面对利诱和屠刀毫不动摇的人,成为了精华中的精华,英雄中的英雄。共产党犹如一块巨大的磁铁,将中国所有愿意舍去私利,甘愿为民族兴盛、人民幸福而牺牲的人凝聚在一起。

  中国共产党以唤醒民众、动员民众、组织民众作为变革和革命的重点,人民成为了推动变革和革命的主要力量。人民对共产党领导的衷心拥护,对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制度的真心热爱转化为对新中国的高度认同和支持。中国人民在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等统治力量的斗争中,选择了社会主义这一反压迫、反掠夺的制度来构建现代民族国家。社会主义道路是被压迫、被剥削、被奴役的中华民族在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构建现代国家的历史进程中完成的胜利道路的选择。

  社会主义新中国的伟大力量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展示得淋漓尽致,不仅摧毁了场上敌人的信心,也摧毁了场外观众的觊觎之心。划江而治时,还是美苏撕扯的猎物,抗美援朝后,中国的世界地位已上升到美苏两大地缘势力胜负手的战略位置。世界级战略大师斯大林看清楚了这一变化,美国人却要到1972年才看得明白。苏联迅速选择了和中国战略上背靠背,向中国输出工业技术。中国人民节衣缩食,以工农业剪刀差的方式进行原始积累,初步完成了工业化。

  中苏战略上的背靠背,欧亚陆权从大西洋和太平洋两个方向对美英为代表的海权施加了巨大的战略压力。海权相对于陆权可以全球配置资源以组织生产或组织战争,这是海权的优势。但海权的命门在于资源和市场两头都在大陆,海洋仅仅是通道。中苏战略上背靠背,有效抑制了欧美海权的资源和市场掠夺,更使美国面临欧洲和东亚两线作战的战略窘境,改变了世界地缘格局。参照苏联卫国战争最艰难的时刻也未敢动用远东苏联红军的历史事实,陷入两线作战压力的美国,严重透支国力,加速了从产业资本主义向金融帝国主义的蜕变。

  后来背叛了人民,背叛了社会主义的苏联,走上了对外扩张和掠夺的沙俄老路。拆解中苏战略背靠背基础的同时,撮合了中美的战略和解,中美和解立即使苏联面临欧洲和远东两线战略压力,埋下了苏联解体的伏笔。地缘战略上的相互需求使中美在产业链的转移上利益达成一致。尼克松总统来到毛主席书房,听毛主席讲完哲学后,美国就把与黄金脱钩后的美元与石油绑定成为石油美元。中国则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经济政策转型,改革开放,承接了美国制造业的转移,用中国人民的辛勤劳动向以美国为主的全世界提供物美价廉的产品。到今天,中国已是全世界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所列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中华民族终于完成了工业化。中国的工业化是全球唯一没有向外转嫁成本的内生型工业化,前期靠工农业剪刀差积累,后期靠血汗工厂积累。不论前三十年还是后四十年,都是一体的。重工业化是为了生存,全产业链是为了富强,都是为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进行的艰苦卓绝的奋斗。

  任何国家或文明,一切社会活动的总和就是两件事:生产财富,分配财富。二者不仅仅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内涵,和人性的善恶一样,是矛盾的一体两面,都是本,不存在一个是表一个是里,一个是本一个是末的问题。一个方面偏废必然打破平衡影响到另一个方面,掠夺性必然影响生产性。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从产业资本主义走向金融帝国主义就是这种矛盾的逻辑必然。石油美元就是美国衰落的元凶。放弃美元的金本位而将美元直接与国际石油挂钩,原本可以支持美元价值的美国工业,径直变成了脱离国民劳动的资源产品,即国际石油。从劳动形态上说,支持美元的不是国民劳动而是保证石油美元结算的国家对外战争。美国的发展重心从国民劳动移至依靠对外掠夺上,国家前途、民族命运也就注定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生存环境进化出了不同的文明,不同内涵的文明选择不同的发展路径,不同的发展路径必然有不同的命运和归宿。中国人民选择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这是一条反压迫,反掠夺的进步道路。《苦难辉煌》中,匈牙利军官斯潘克斯对金一南说:“我们匈牙利的社会主义已经完全失败了,衷心希望你们的社会主义能够成功,能给全世界最没有权势,最没有希望的人一点希望。”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不忘初心的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给全世界最没有权势,最没有希望的人们的希望。2020年起肆虐的新冠疫情让全球出现的东边日出西边雨的盛景,更使这希望明晰起来。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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